清鸑YUE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
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
“我爱你,与你何涉。”

Q:2302438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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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耀】参商(上)

米耀国设未来part,仿生人“老王”戏份较多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1.
  “少点灵魂。”阿尔弗雷德百无聊赖地抬起CN-049的控制手板对这一张东方人面孔陷入沉思。


    是哪里不像?一等一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一比一还原的青丝长发,现代科技早已可以给予仿生人体温,呼吸,甚至思想,感情,但每当那双眼睛按照程序运行时,按照当年外交记录来模仿中/国几近刻薄的控诉时,阿尔弗雷德总是看一两眼听一两句就摁下“off”键。
    哪里都不像。


    阿尔弗雷德看着CN-049的皮层表面细微的组装痕迹,叹出口气,左手夹起一支细长的烟,烟头一点橘红,移动到窗边给自己造了一场流星雨。


   中西方神话体系里,能控制天体运作的皆是神明,在某种意义上阿尔弗雷德有没有羽化而登仙他也不知道,但他现在所在的N27是颗在运作系统中被强大引力场锁死的可怜恒星,并且由于没有地球优越且独特的天文位置,这些从蓝色星球来的居民失去了他们的星星和月亮。于是科学家们突然迸发出的浪漫和怀旧感使一种能让电子群模拟出各类天体形态的设备迅速问世,唯一缺点就是造价高些。可阿尔弗雷德从不担心这个,他记得有一天他因为心情郁结看了44场月落。那天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中/国一定要留守地球了,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个天生浪漫的东方人一脸鄙夷地瞧着那台设备,嘲讽道:
“所以连月亮也变成有钱人的月亮了么?”
“连月亮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虽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人总对月亮有执念,他们发散性的中式浪漫看着那轮白玉盘总能想起故土,家国,美女,情人,如果地球上的婵娟向征物是人非,那N27家家富人宅中的月亮就是物假情也不真。这话说得并不错,毕竟眼前这个吐息平和正处于休眠状态的“中/国”也是假的。


     地球这块人类发源地这块蜜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孩子舔舐得满身残缺,资源匮乏的后果就是永无止境的争斗,小国围攻大国,大国吞并小国,小国与小国间争斗不休,大国与大国之间各自称王称霸,全然一副中/国古籍中礼崩乐坏的荒颓景象。而中/国仍是满眼的悲悯——须得在台上铿锵有力放声,在台后兀自落几滴泪来——后来便学那观音像,不愿也不敢再睁眼看看这世间。


     纵你百般良善如何?想脱身于凡俗之争独自发展又如何?终还是一方大国,最后也只有被推搡着——或者是假装被推搡着——真正站上了美/利/坚的对立面。可双方的贸易关系根深蒂固,于是关系便真的变作世人眼中不伦不类的。可阿尔弗雷德莫名地感到快乐,或许他的快乐就是来源于不应该。如仙蒂瑞拉的午夜魔法一般,在每个深沉的夜里,虚无漂泊的爱情因子被阿尔弗雷德定义成永恒,王耀并不言语,甚至可以说作是咬紧牙关,不论是推杯换盏还是鱼水承欢,王耀习惯性地对某个话题保持沉默,好像在责任与欲望之间也一定要端个中立态度,到最后连阿尔弗雷德都觉得无奈且好笑,蜷起食指指节去抬王耀下颌,嘴角弯弯打趣道:


  “放松点,honey,你太紧张了,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然后收获王耀的白眼。


  “你的眼睛可不会说谎,即使它违心地抛掷了一个白眼。”阿尔弗雷德故意挑逗道。


  “明天还要坐一天的会议室。”王耀声音哑哑的,带着一点嗔怪意味,扫阿尔弗雷德一眼,别过头去找衬衣。


  “可是,这关阿尔弗雷德什么事呢,十九岁满是恋爱脑的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醉了酒,摆出一脸率真的表情——即使他不醉酒也能干出这些事——猛地蹭起身用手收束住王耀腰腹,头搭在王耀肩头,吐息喷在他脖颈,扰得王耀从脖颈红到耳根,还继续道,“中/国和美/利/坚谈关我们什么事。”


     王耀对阿尔弗雷德这种混淆概念的手法一直感到无可奈何,这位美/利/坚/合/众/国意识体承袭国民与政客的个人主义,太有个性,太张扬自我人格,而非国家的民族的。喜欢一个人可以爱得轰烈,憎恶一个人依旧表现得洒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中/国来拜访,那订下来的酒店套间必然是联通一体的,两个总统套房中间隔着一扇小小的隔音门,仿佛阻隔着的,是那些在白日里无法宣之于众的暧昧情愫。


    “多少年前老梗了,”王耀麻利地翻下床,扣上衬衣最后一颗领扣,踏着拖鞋拉开房间内的门就走,“明天见。”


2.
     阿尔弗雷德听到的和门的声音是小小的。
   “美/国先生,”本田菊关上门后就走过来,问道,“你叫在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阿尔弗雷德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它从今天开始就一直现实处于休眠状态。”
   “我看看,”本田菊打开整个房间的控制面板,将解锁密钥导入系统,对着一条条程序代码筛查起来,“工程太大了先生,要是中/国先生在会好办很多。”
   “问题是他在我就没必要斥巨资搞这玩意儿了,别这样看我,个人财产,我不挪用公款,”阿尔弗雷德目光从仿生人主体上移开,“需要帮忙么?”
   “您看一下整个房间的各个传感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本田菊手下的键盘哒哒作响,其实目光不曾离开光屏一刻。
   “最近你们气象局那边,每天都是这样吗?”阿尔弗雷德用螺丝刀拧开各个位点的旋钉,将数据库导入电脑。
   “是的,毕竟维持一整套机械气象的运作并不是怎样容易的事。”本田菊点点头。

     气象局,实为气象系统监控维护局。中/国方面在移民计划实施前一个月左右便决定把大量机械技术向各个将移民国家分区域分功能进行教学,再者,像广播电视局,气象局,加工厂,这类全人类娱乐或生活共同需要的机构,其系统的构建机器的使用与维护则是由各国推选代表前往中国进行系统性无差别的学习,大抵意思就是——中/国希望他们学会轮位合作。彼时,阿尔弗雷德他那位失去对手之实的对手已经掌握了全种族最优秀的机械工程技术,包括仿生人,也已经成为中/国的一大张科技名片。而日/本恰好拿到了这张名片。

 
       抵达N27后的一个星期,阿尔弗雷德找到本田菊,希望多年结盟情谊能换一个小小的帮助,本田菊欣然答应。于是三天后,阿尔弗雷德带着本田菊前往一处私人会所,双手推开一扇与当时环境不太和衬的檀木门,点开灯,对着空无一物的大厅问:
    “这里能成就一套完整的仿生人系统吗?”
    “嗯?”本田菊一开始没太懂他身侧的金发青年在想些什么,喉头发出一个代表疑惑的音节。
    “是太大或是太小?嗯...还是地势不太行?”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打量,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木制地板被踏得发出清脆的响。
    “不,美/国先生,”本田出声打断道,“你的意思是说,要够一个仿生人生活吗?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想让一个非人类像人类般生活。”
    “我的意思是说,先制造一个惟妙惟肖的仿生体,然后让他成为这个房间的大脑与心脏,让这个房间成为他随时随地随心想要的样子,让他成为这里的造物主,如果可以,让那些物成为实体而非虚影,”阿尔弗雷德望向窗外,好像正在眺望什么东西,“这些,是可行的吗?”
    “中/国先生应可以的,在下只能尽力,毕竟赴华学习时间是有限的,美/国先生。”本田菊站在门侧,余光间看到门上似乎刻着什么字符,偏过头,见檀木凹陷处因灯光泛起点点阴影,上面刻着几个大写字母——CHINA,却听到阿尔弗雷德再开口。
 
  “这里没有中/国了,日/本。”

    这话叫阿尔弗雷德说得没什么情绪。

  “或许马上就会有了。”本田菊说。

     无数次试验与调试,大量史料的编码输送,数以百万的资金投入,不管怎样还是磕磕绊绊做出了成品,在预运行的前一天,本田菊问阿尔弗雷德需要将CN-049触发互动的音频设置成什么,阿尔弗雷德简简单单地答了两个字——中/国。


      本田菊是有些惊讶地,不禁多问了一句:“我以为会是‘耀’‘王耀’‘honey’‘darling’之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意思的话。”
      阿尔弗雷德罕见地皱起眉头,露出了一副被人揶揄后不知所措的尴尬且困惑的表情:“很明显吗?还是外界眼里我.....一直这样????”
      本田菊笑了下,将那二字简称输了进去,正当以为听不到什么回复时,阿尔弗雷德简短地补了一句。
    “私下不叫中/国。”

     这确实是王耀个人的硬性要求,在私人场合喊了几句国称然后被王耀狠狠责骂后的阿尔弗雷德也的的确确保留了这个习惯,虽然有事故意招惹还是忍不住地喊。分得清个人和国家的人是阿尔弗雷德,但好像分不清个人和国家的人也恰恰是阿尔弗雷德。面对记者口出狂言的人是他,面对本人又无比亲昵的人也是他,嘴上一边说着“中/美关系与我们无关”一边还要故作一声“中/国,我在追求你,看不出来吗?”
     被喊住的青年只能轻巧地躲开,露出那种嫌恶的表情,绕过阿尔弗雷德,冷不丁道:“那就以无边无尽的制裁来尝试削弱我,封锁我,然后再入那时一般迷恋中/国的倾颓,是吗。”
    “美/利/坚,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I know”阿尔弗雷德摊摊手,看着东方人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小黑点。

     后来有一长串时间的争斗不休,虽是没有战事,但也明里暗里地吮着对方的血,刀枪抵着对方的心脏。美/国国内中/美夫妻论逐渐被各种论调掩盖,中/美脱钩论炒得热火朝天,美/利/坚向国人大声宣告着“让制造业重回美/国”“把中/国打回第三世界”,这一系列发言叫中/国发笑,于是学者发文一封——中/美脱钩论是个笑话,美/国离不开中/国。阿尔弗雷德觉得这话多多少少是带着点王耀自身的态度的。
      要真的回首才发觉,结束了不是吗,其实早在那颗巨大彗星被世人察觉到时就已经结束了。成百上千年的博弈戛然而止,打了美/利/坚个措手不及,倒是让中/国感到释然。

     然后,然后....?阿尔弗雷德脑袋突然卡壳,回神才发觉进度条早就达了100%,想起正事就把往事稀里糊涂抛掷到空中。

  “美/国先生,找到了,是这边出了些问题,不是很严重。”本田菊提拎出那串导致故障的编码,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问题,“你现在试一试能不能启动吧。”

    阿尔弗雷德把他所在的位点盖子安了回去,从高凳上抱着笔记本跳下来,喊了一声:

  “中/国。”

     方才还在充电位“安睡”的东方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没什么太大动静,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阿尔弗雷德看。

     阿尔弗雷德正想摊开手,比一个“why”给本田菊看,却猛地发现了违和点。

     黑色?可设定不是琥珀.....!?

     再回神,东方人已走出充电位,步步铿锵,踏得用力得很,身上衣服也随他旨意变了,一席华服往他身上一套,步步还伴着铃响,手一挥一柄尚泛剑光的银剑便握于他手心。阿尔弗雷德应激反应一把掏出随身枪包里的抢,站在不及两米远处,欲与这个“中/国”对峙。
     本田菊见这架势,忙摁熄了整个系统,生怕他俩下一秒就真的血拼起来。见面前正用剑正指他喉头的胆大妄为的仿生人因失去动力而正准备倒地,阿尔弗赶紧去托,才发觉他手里的剑也如烟似的,随身上华裳一同消失了。

 

Gentlemen, there are no amber eyed Chinese in the world.

 

      这句话忽的盖住了一整个屏幕。

 

  “美/国先生,找到了,是个病毒程序,要查杀吗?”本田菊嘴上问着,实际上已经动手开始操作,键盘动了两三下后却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吗?”阿尔弗雷德将CN-049搁置好,从充电仓里探出半个头。

 

   “美/国先生,他的意思就是说,这套病毒程序只能等到自己运行完才会消失,我尝试过了,只要一开始尝试终止指令,它直接就把键盘锁死了,但不动它就还能用。”本田菊面露难色。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半晌,问号直接打在脸上。

 

   “嗯,从刚才反应来看,应该是有攻击倾向,于是我帮您把实质性伤害调整到最低水平了。”

 

    阿尔弗雷德又沉默半晌,试探性地问:“得抗?”

 

    本田菊点点头,总开关摁下去,整个系统再次开始运作:“您可以先试试。”

 

  “这也太突然了些吧!!!”阿尔弗雷德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部取出以防止走火,抱怨道,“早知道当初在地球的时候就不死盯生物技术那一块了!”

 

“中/国,醒醒”

 

   充电舱内的仿生人应声而动。

 

    本田菊发现攻击对象好像仅仅是和他共处一室的金发青年,于是就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那边的风吹草动,不时看向数据监测仪。

 

    可渐渐地,总觉得那仿生物幻化出的形态有几分眼熟。绛纱袍,暗绣文,面部是要比现在那位真的中/国还要瘦些,可终究还是隔了几米远,没能确定他究竟在仿何物,在仿哪朝哪代。

 

    然后,他看见这个假中/国抬手握住了一柄剑,气势逼人,凌冽得很,本田菊瞳孔猛地一缩,三步化成两步往前去,在保证收音设备一定会让CN-049听到他讲话的距离内,轻声且不确切地唤了一句:

 

   “圣人。”

 

    拿着剑直指阿尔弗雷德喉头的东方青年缓缓转过头,仍是保持着持剑相逼的姿势,侧脸间,蓝色的机械光从组装缝隙中溢出一些。东方人皱皱眉头,一脸质疑地看着本田菊问道:

 

    “本田卿,何故在此?”

 

4.

 

    这是,中/国?

 

    不,他不是的。

 

    那他是谁?

 

     阿尔弗雷德怔住,仔细观察起身前正用一把看起来狠厉但并无危险系数的剑胁迫自己的中国人来。

 

    他来世上一趟,刚露头角时中/国就算再穷尽奢华再怎样轻慢但也已经是个四千多岁的古国了,灵魂一旦沉积,便再也回不成少年人模样。那时的中/国,艳丽,高雅,华贵,一举一动都慵懒从容得很,就像太和殿觅食的宫猫,仿佛从不关心紫禁城以外早已换面貌的人间。没有人能把葡萄酒还原成葡萄,再者,在阿尔弗雷德眼里,后来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不休,那些眸中流转的恣意轻狂大都是时代的胁迫,华夏民族经过时间的洗涤,早已变得深沉而博大,骨子里自然也没有那般少年意气了。

 

     可眼前此人,分明是一副十八九岁肆意少年的相貌,仿佛能在无际的太空中破出一片光明,再有棱有角地掷还给苍穹。是要瘦些,高些,但眸子同样是深邃的,黑得纯粹不带杂质,仿佛一汪泉水,目光抛掷在何处,就在何处落下个水星子。

 

      在阿尔弗雷德回过神后,发现本田菊早已靠近,左右手交握作了个叉手礼,低声提醒阿尔弗雷德道:“拜。”

 

    “什么?”阿尔弗雷德莫名模仿起本田菊的手势,一时间没看太懂。

 

   “这是唐。”本田菊仍保持着俯首的姿势,暗戳戳地提醒道。

 

     ?!

 

    “免,”东方人拂手,剑也失了踪影,虽说是没怎样动怒,问出来的话依旧像是在追究责任,“本田卿此次来,我倒是不知晓,是来差办何事的?怕没有惊到你和你的友人吧?”

 

   “圣人多虑了”

 

   “是么,既然都来了,我去唤宫人做些吃食。”东方人面色稍是柔和了些,笑起来,光影在他眼流转,转身领路去

 

     为了衔接转场,彼时一整个大厅已被分割成几个房间,于是走不出几步,越过这堂门便进了殿。

 

   “本田卿,你方才,莫不是真的要造反吧?衣裳也穿得这样奇怪?”“王耀”抬起酒杯时看了本田菊一眼,自顾自一杯酒入喉,就又斟满一杯。

 

     阿尔弗雷德见本田菊肉眼可见地滞住吐息,整个人像是被这句话惊的僵住,少时,才抬臂谢罪,“怎会,不敢。”

 

   “玩笑尔,莫放心上,”王耀转动手中的玉杯左右打量道,“近日西边战事吃紧得很,多了份戒心,还望不要责怪,长安,也不轻松啊,圣人在征书上摁不摁印也是纠结得很。”

 

   “圣人?”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尔弗雷德见“王耀”放松下来,问道,“可是你不就是圣.....”

 

    本田菊去拽他衣袖,提醒他注意言辞。

 

    没想到对面人打量着二人动作嗤笑一声:“本田,是不是太过拘谨了些,倒是要把我折煞成千古暴君了。”

 

    “无妨无妨,”“王耀”笑得有几分戏谑的意味,但更多的是狂气傲气,“圣人,是人间的皇帝,我吧.....”

 

  “王耀”停顿几秒,像是一字一顿地,要让阿尔弗雷德把接下来他说的几个字镌进心头刻进骨子,仍是笑着:

 

   “是这天下寰宇的皇帝。”

 

      这话来得底气十足,那种从出生起的君王与后天磨砺出的勤苦者是不相同的,他早这个世界一步。世界上没有后天的王者,治理国/家,维护政/权,需要的是一些比努力勤奋更加玄乎的东西。他是天下共主,受得起千人奉拜,万国来朝,所有人以见到中/国见到中/国皇帝为荣幸,这份荣幸甚至一直持续到早已衰败得不成样子的晚清。权利的游戏,是假和是真情他说了算,是非对错由他裁定,即使在现在看来仅仅局限亚洲,但作为一个文明,能叫周遭国/家都自如接受并供奉,也相当了不起。

 

      美/利/坚即使再强悍再霸道再以自我为中心,他始终没做过皇帝。他抬眼去接“王耀”的目光,却情不自禁沉陷进去,他不由自主地共情——那是狩猎者强大而漂亮的目光——虽说还得上温柔,但总叫人忍不住地低眉俯首,上一秒想逃得越远越好,下一秒却想与他共生,去探究这样目光下,到底藏着怎样一个细密而鲜辣的人儿。

 

       阿尔弗雷德眼睫颤了颤,像是受教:“是。”

 

      “王耀”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之后的内容便无甚稀奇,不过就是喝了几盅酒,又一茬没一茬地聊些小事,不过阿尔弗雷德总觉得“王耀”的目光时不时从他面上扫过,也不作多的言语。最后,本田菊准备离开,阿尔弗雷德也没想着要在这儿多留,毕竟事务虽是没在地球时那般逼得紧,但也算是有公务缠身。

 

       他没想到“王耀”会出声留他——“本田卿,你不介意你的友人再同我聊聊吧?”

 

       本田菊自然是不介意的,甚至轻轻地笑了下,然后看向不知所措的阿尔弗雷德,在离开时设置有几分揶揄地小声说:“美/国先生,今晚的常规例会,需要我帮忙请假么?”

 

       阿尔弗雷德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看着本田菊离开的背影,也不知自己是无奈更多还是无措更多。转身看去,“王耀”也一直看着本田菊的动作,知道确认他已走远,才抬手召阿尔弗雷德过去。

 

     “认识一场,忽的才发觉我不曾知道你姓名。”“王耀”用手托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尔弗雷德那双澄潄光亮的蓝眼睛,“你的眼睛,倒是生得少见。俊俏得很。”

    “我...呃?在下?呃....”阿尔弗雷德想顺着本田菊的说话方式与王耀交谈,结果话到口边就觉得百般饶舌,吐不清字。

     这动作似乎是又把王耀逗笑了,不过那笑是善意的,他把酒壶往阿尔弗方向推,自己把杯中酒饮尽:“你学本田菊那般拘谨做甚?他就是太拘谨了,看起来总像我欺负了他似的!天大冤屈,我既没有称“孤”称“朕”,你又何必改了本心兀自称臣呢?”

  “我叫阿尔弗雷德,叫我阿尔弗或者阿尔就好。”阿尔弗雷德托起酒壶,先给“王耀”斟满一杯,随即也给自己满上,“是,西域人。”

     就算美洲应算得上中/国之东。

    “王耀”先是礼貌性地问及其国,阿尔弗雷德总不能说自己是什么自由灯塔世界警察之类,胡乱搪塞了几句。

   “你是本田菊的客卿还是...什么?”

    “呃...应是算的。”阿尔弗发现不知如何答的时候就该顺着“王耀”走。

    “.....”没想到“王耀”竟叹了声气,也不知是不是阿尔弗雷德的错觉,少年皮相下的那人似乎还是沉不住气,语气中那种哀怨竟被人轻而易举察觉出来,又言,“东瀛之地,小国尔,贫瘠得很,投靠他,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阿尔弗雷德忽地明白了“王耀”留他下来的目的,猛地想起之前自己也是一堆软磨硬泡,想笑但也憋了下来,生怕下一句就是“你为什么不来投靠我?”

     很好,那病毒并不会ooc,不然阿尔弗雷德大概真的会破防——笑到破防。

 

  “我见你腰间那物什,倒怪稀奇,要不去校场操练一番?”“王耀”直起身子,目光落在阿尔弗雷德的枪包上,“请?”

    阿尔弗雷德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是跟了上去。

 

  “王耀”去挑了把趁手的弓,又从校场里的箭筒里就近提了一只,然后往阿尔弗身边一战,才发觉阿尔弗雷德正在往手枪中装什么东西,有些疑惑:“?”

    阿尔弗雷德也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辞藻去想一个几千年前的国家解释何为弹药,于是尴尬地假装忽视了“王耀”的目光,自顾自地填装弹夹。

     “好了吗?”“王耀”见阿尔弗雷德没了动作,拉了拉弓弦并不搭箭。

 

 

“要不要和我比一场?”

“行啊。”

 

 

       只见“王耀”左手抓住箭筒中一片羽,箭杆同檀木弓柄相碰磨合相错。“王耀”闭上一只眼睛,正在仔细校准靶心,阿尔弗雷德以为他要脱弦的一刻,“王耀”突然开口,语调说得上明媚,看过去便也成了处世未深的少年帝王,眼尾被方才的酒舔舐得泛红,唇薄,此时因为发力而咬住了半边唇——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青年咯!

     “王耀”道:“输了请我喝酒!”

       随即便是空气被箭矢撕破发出风啸,那声音是爽利干脆的,毫不拖泥带水——正中靶心。

     “圣人还需要我请?”阿尔弗雷德情不自禁接嘴,许是气氛要比之前好些,阿尔弗雷德说话也变得要乖俏顽皮些,只觉得这王耀是不曾见过但立体的,让人忍不住地想看多一些,多记住一些,便也成了往后谈资。

    “怎么不可以了?竞技多少要有些争头。”“王耀”放下弓,卸下发冠,将本披散于肩后的长发向中间收束,用左手托住,又以唇齿为借力点将缠于腕间的红色发带拆下,三两下绑住马尾,拍拍手,较刚才又多了一丝飒爽之风。

       阿尔弗雷德本是抬了抬眼镜准备瞄准了,见“王耀”这一动作,不由地心猿意马起来,视线聚集在王耀身上,被抓破后却又变得飘忽不定,叫“王耀”摸不着头脑,只能偏过头略微蹙眉疑惑地看着他。阿尔弗雷德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他问:“本田菊见过你这个样子吗?耀。”

       先是直接触及天朝古国名讳,大不敬,问的问题也莫名有一种吃了哑醋的娇嗔既视感。反应过后阿尔弗雷德简直想把自己埋进地洞,永不见天日。

     “?”“王耀”眼睛往下瞟了瞟,似乎是在仔仔细细回忆,良久,认真道,“本田菊不尚武,他更喜欢和我对弈,品论诗画一类,应该是,没有的。”

     “这样。”阿尔弗雷德把目光收回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靶心,刻意转移话题道,“那如果我赢了呢?”

     “九州华夏,你若看上什么器物,什么技术,拿去便是。”王耀拾起弓,站于阿尔弗身侧,却被提醒道隔远一些,声音可能比较大,会容易耳鸣,于是往身侧又再挪了一跬的距离。

       阿尔弗雷德摁动扳机,空气中缓缓浮动着一丝枪药的燃后味,王耀辨析后问:“硝石?”

    “嗯。”

     “很厉害嘛,”“王耀”朝阿尔弗雷德的靶位望去,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洞窟贯穿了整个靶子的正中心,自己也直起身,准备射下一支。

    “靶子上的箭不用收拾的吗?”阿尔弗雷德见那只箭仍是那么不偏不倚地扎在红心上,不免感到好奇。

    “不用。”“王耀”轻描淡写道,“展示能力的时候不可就到了?”

      这次王耀动作快,还不等阿尔弗雷德有过多的反应就将第二发射了出去,仍停滞在靶面上的那支箭被从中间贯穿,劈成了两半,倒是让阿尔弗雷德吃了一惊。

      “王耀”朝阿尔弗雷德挑挑眉,仿佛方才那一箭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到你了?”

 

       五轮下来,仍是没有胜负,比到最后“王耀”都复兮叹兮——你这准头,大抵是我见过最好的了。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浅浅地笑。

 

   “阿尔弗雷德,上过战场吗?”

   “上过。”阿尔正在给枪上润滑。

    “怪不得。”“王耀”盘坐在地上一只手称着头,“还会些其他的么?刀枪剑?”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不过我会马术。”

   “改日吧,去围猎,让我见见你的骑术。”王耀玩弄发丝。

    “行啊,”阿尔弗雷德欣然答应,“他们不是说你六艺俱全,骑射属天下第一么?”

    “谁这么议论我?真该查出来拖出去掌掴,没有一点规矩,”“王耀”故作愠怒,转头却又问,“你说是不是,刚刚叫我什么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一脸知错。

    “我猜,你年十有八九,应该和我也差不了太多?”“王耀”自顾自地将,“挺好的。”

     “你这兵器倒也是神奇,轻便易携,”“王耀”仍歪着头,发丝搭在肩边,“有意向和武库署交流交流么?”

   “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

 

     不知怎的,阿尔弗雷德发了神,一个问题在他脑中纠缠太久太久,一直想脱口却又无法开腔。情不自禁陷进去,被“王耀”点破时还觉得有些尴尬。

      金发青年咬了咬唇,坐在整个仿生人系统的网络之下,享受着毫无暖意的夕阳光,看着不远处一轮皎洁的月亮正被一大群电子所扮演被另一群饰演云层的电子托起,日月交辉,。快分不清坐的地方就进是校场的草地还是地板,他双手撑在身后,头仰望着头顶被装扮成天空的天空,轻声问道:“耀君,我想请你帮我品鉴首诗词。”

 

     “是怎么样的一首诗词?”“王耀”目光落在阿尔弗雷德身上。

 

     “一首,我觉得是很美的词,”阿尔弗雷德叹出口气,“或许他也这样觉得?”

 

     “他?”

 

     “我一位...故友”

 

      “王耀”听这意思笑了一声,打趣道:“嗯,很好,故友。”

        不过阿尔弗没有回应他的揶揄。

 

      “我看注解许多遍了,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或许人就是不想让你看懂,”“王耀”看着阿尔弗雷德一脸为“友情”所困的模样,觉得无奈且好笑,“他是在什么时候给你写这首词的?”

 

      “临别。”

 

     “这样.....他还给说其他的了吗?”

 

      “他说,如果要读懂,一定要在一个满月的夜里读,让月光把每一个字都碾碎。”

 

      “你那位友人倒是蛮有情调。”

 

     “古板死了。”

 

      “王耀”嗤笑一声:“既然要在夜半时分品析,那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呗?我也好融情于景不是?在此之前,介意告诉我题目吗?我先帮你品品究竟是不是真的“友 情”。”

 

   “水调歌头。”

 

   “你这是词牌名啊,题目该是词牌名后那部分,若是没有,以第一句代称?”

 

   “明月几时有。”

 




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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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未完待续,还剩十四天的暑假,尽量把下肝下来吧!

有一说一如果有人能读完真的会很开心很开心QAQ

本来以为可以一万字左右就写完的,结果发现才展开一半甚至更少qaq

第一次弄金钱组对人设没什么太大的把握私设太多,求轻喷。

没有历史物理功底,世界观全靠瞎扯orz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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